在河南之战的第二年(公元前126年)夏、秋之际,匈奴人先后从阴山丘陵一带,又一次入侵了代郡、雁门两郡。从进攻的方向来看,匈奴人在这一年的攻势,更象是在示威,仍然是抢了就走的套路。因为从地缘结构上看,真正能让匈奴人牵肠挂肚的,还是河套地区。 匈奴人针对河套地区的总攻,发起于公元前125年。与上一年相同,已经明显感觉到战略压力的匈奴人,未能等到秋高马肥之时,而是在初夏(五月)就开始南下。参与这一次“光复”行动的部族,并不仅仅限于河南地的故主——右贤王。匈奴单于本部也祭出主力,并率先发动了攻势。 单于本部所攻击的方向,除了一直饱受压力的代郡以外,甚至包括定襄和上郡这个相对较少遭受匈奴直接入侵板块。以地理板块来对应的话,定襄所对应核心地区是管涔山一带,上郡所对应的区域则是陕北高原北部,两板块隔黄河相望。问题是,在中央之国边境线推进到阴山一线后,上郡已经不再是边境了。匈奴人应该是在攻入定襄之后,沿管涔山西麓向西南方向迅速切入。一方面以三万骑兵,攻掠定襄所辖城邑(定襄郡治“成乐”应为主攻方向);另一方面同样以三万骑兵,在黄河拐弯处渡过黄河,进入上郡境内。 自古就有“九曲黄河”之说,一般情况下,由于迎面受阻,河曲的地方水流速度总是会减慢的。这也使得河曲地带,往往能够成为重要渡口的所在。对接定襄与上郡的这个河曲,正是黄河那个著名“几”字弯的东北角。由于现在这一地区名叫“喇嘛湾”,因此从此渡河的渡口也可称之为“喇嘛渡”。这个标签显然不会出现在汉朝的历史记录中。不过,尽管我们无法知晓,当年汉军和匈奴人,所使用的渡口具体叫什么名字。但它在东汉末年的名字——“君子津”则要比“喇嘛度”要雅的多。 关于君子津名称的来历,大家自可以百度一下。我们现在所关心的,并非这个渡口的具体位置(由于河道变化,渡口的位置在每不同时期,会有小范围变化的),也并非它在汉武帝时期叫什么。当时的人到底是怎么渡过黄河的,才是需要我们特别关注的。 由于地形的原因,匈奴人在喇嘛弯真正需要渡河的距离并不算宽,也就在一里左右。加上水流速度较慢,匈奴人的渡河难度并不大。他们所使用的工具,今天我们在黄河边上仍然能够看到,那就是充气之后的“皮筏”。用整张羊皮囫囵褪下,脱毛、清洗、晾晒后,扎口充气。然后再把一只只皮胎顺次固定在木制框架下,一件黄河上独有的渡河工具就制成了。 皮筏的使用,不仅符合游牧民族的经济特点,对于机动性要极高的游牧骑兵来说,也不会增加负担(还能用来储水)。只不过,匈奴人当时用来做皮筏的材料,并不仅限于羊皮,也可能会有牛皮、马皮(匈奴人“乘马革渡河”有明确历史记载)。 解决了匈奴人进攻上郡的路线和渡河的技术问题,接下来我们的疑问将是,为什么匈奴人要选择这样不同寻常的攻击路线?如果还是象以往那样,以劫掠这目的,并没有必要如此深入。这样做很明显是带有战略目的。首先定襄郡设立的初衷,并非是用来正面防御匈奴人的。居于雁门——云中之间,承接山西高原北部及前套平原两大板块,并以为缓冲,是定襄郡的地缘任务。至于上郡,作为黄土高原最接近河套平原的突出部,陕北高原所承接的,是关中平原与河套地区对帝国固守前套平原。有了上郡的存在,使得前套平原不象后套平原那样,象一个半岛状的突出部(与核心区的连接)。而是能够从东、南两线直接得到战略支撑。 如果定襄和上郡面临战事的话,不仅意味着这两个边郡本身,无法支援河套地区的汉军,更意味着包括云中、五原、朔方三郡在内的河套地区,被完全隔离在了帝国核心区外。也就是说,匈奴动用六万骑兵,中心开花式的插入管涔山——陕北高原,并且另用三万骑兵,在代郡吸引雁门、代郡驻军的注意力,最终之意是还是为了重夺河南地。 作为此役的主攻者,汉帝国对于匈奴右贤王部,在河南地的入侵(匈奴人肯定认为是回归了),用的是“侵扰”。也就是说,除了象以往匈奴人南下那样,损失人口、财帛以外,右贤王部重夺河南地的企图并没有获得成功。当然,基于河南地对于匈奴右翼的重要性,公元前125年的这场夏、秋战役中,右贤王部对于后套平原的攻势是非常猛烈的,频率也很高。几波攻击下来,汉帝国所新设立的朔方郡也损失惨重。 前面我们也曾提到,据守长城从来都不是最好的防御手段。只有拥有主动攻击游牧民族的能力,才能够让他们远离长城,不敢轻言南下。因此在经历匈奴单于本部、右贤王部,对河套地区的这次围攻战后,一场仍旧由卫青领衔的,将战火烧至蒙古草原的春季攻势——漠南之战也很快拉开了序幕。匈奴人对河南地的这次反扑,除了让汉帝国决心,将战场推进到长城以北,与匈奴在草原腹地决战也外,也促使汉武帝进一步优化了河套地区的地缘政治结构。这其中,最重要的一条,自然是移民实边了。因此,在河南之战后,朔方、五原两郡,又增添了不少“县”。不过即使没有匈奴人的这次大规模反扑,移民增县也是会按部就班的做下去了,河南之战对于河套地区最直接的影响,就是西河郡的设立了。 西河郡之名,可能有的朋友还有印象。在战国阶段,魏国最为强盛的时期,他们曾经将秦、魏边境推进至了关中腹地(至北洛河一线)。由于山西、陕西交界的这段南北向黄河,又被单独称之为“西河”。因此魏国在关中的这个突出部,被命名为“西河郡”。不过,在汉帝国新建制的西河郡,却并不是在关中地区,而是分上郡的北、东部,以及太原郡的西部,合并设立了。 从地理结构上看,这个新郡包括陕北高原的北部、东部,以及吕梁山区分水岭以西部分,而“西河”就是西河郡的中轴线。从基本的地缘原则上看,这样跨越黄河来建制一个行政区,似乎不太合乎常理。不过考虑到汉帝国在河南地所面临的形势,就可以理解了。 上郡作为黄土高原在河套的突出部,地缘上所承接的,就是前套平原与关中平原。除了要应对匈奴人从北方前套方向的攻击以外,它的整个西侧也都暴露在“河南地”攻击面上。事实上,匈奴人对于上郡的西部,陕北高原与鄂尔多斯高原相接的土地,也非常有兴趣。因为在整个河套之内,除了得山水之利的那几个以“套”为名的平原以外,最好的草原就是与黄河高原相接的这片土地了。如果说鄂尔多斯高原西、北侧主要是荒漠化草原的话,那么它的东、南部就是干草原,甚至森林草原了。 基于地理环境,以及地缘位置的原因,如果匈奴人入主河南地,甚至进占前套平原的话,上郡所承受的压力就可想而知了。秦帝国应对这种压力的方法主要有二:一是在陕北高原北部、中部,修筑两道长城以为缓冲;二是沿陕北高原——陇东高原之间的分水岭“子午岭”修筑秦直道。 在秦朝部分,我们曾经对秦直道的修筑原理,以及在黄土高原的位置做过详细解读。一般来说,修筑地面道路的话,循河谷前行是最常见的办法。然而这样做的话,最大的问题就是中间要不断的过河。因为每一条河流的两侧,都会有许多支流汇入。而秦直道在黄土高原的选址是在山脊,避开了所有的河流。这样的话,一旦北方有事,关中的机动部队就可以用最快的速度插入到鄂尔多斯高原了。 进入鄂尔多斯高原之后(位置在今陕西定边县南),秦直道开始向东北方向转向,以前套、后套平原相接之处为终点,继续延伸。其修筑的基本原则也并没有变化,仍然是避开那些黄河支流。很多时候,秦朝道被形容为两千多年前的战略高速公路。事实上,它也的确当的起这个称号。问题是,以当时的技术条件来看,维持这样一条高速公路的难度实在太大的。最大的问题在于,秦直道在绕过了河流的同时,也绕过了能够承载人口、建设城邑的河谷平原。也就是说,维护、补给这条战略公路的代价过大了(现在的话,这些问题就不大了)。 当秦直道失去了它的价值时,关中平原在协防陕北高原的问题上,就大打折扣了。实际如果不考虑黄河的地理分割,从山西高原一侧支援陕北高原的距离要近的多。没有直接记录证明,帝国在建制辖区怪异的西河郡时,是直接受匈奴入侵上郡事件的影响。但匈奴人这次入侵对上郡所带来的压力,以及匈奴三万骑兵,快速渡过黄河机动至陕北高原的做法,应该会对汉武帝所触动。这种触动在于,如果技术准备充分(以战备标准,准备充足的渡河工具),在陕北高原北部遭受攻击时,从山西高原(恒山山脉以南的太原郡)调配兵力的效率,可以高于通过秦直道由关中直接调军北上。 很多朋友可能会说,不做这样一个行政调整,上郡有事时也可以要求太原郡直接支援的。不过地缘之所以为地缘,就是因为加入了人的因素。面对来如风,去如闪电的游牧骑兵,在同一郡治下的资源调配速度,肯定要高于通过更高一级的行政机构来协调了。从地缘政治角度看,西河郡的设立,相当于把河套地区对关中地区的战略压力,向山西高原腹地分流了一部分。 这一地缘平衡原则,也运用在了西套平原的归属问题上。如果从地理结构上看,西套平原更应该与陇山——六盘山以西的陇西高原建制在一起。而在陇西高原需要面对河西、河湟压力时,西套平原成为了陇东高原的支撑对象(与之合建了北地郡)。 好了,面对匈奴人对河套地区的持续压力,汉帝国在效率和方向上已经做的很好了。在匈奴人入侵定襄、上郡,河南地的当年,上述行政调整就完成了。毫无疑问的是,为下一场反击战所做的准备工作,也在紧锣密鼓的进行当中。因为在渡过这一年的冬天之后(公元前125年)。帝国又一次的选择了在春季,向匈奴发起反击。 正如我们前面所说的那样,这将反击是帝国第一次,准备在长城以北与匈奴决战(龙战之战算是一次战术上的偷袭),因此也被后人称之为“漠南之战”。单从漠南之战的名字来看,战场似乎应该是在大漠戈壁以南,阴山以北的区域里。如果地缘角度看,汉军扫荡的区域,就是是阴山长城以北,直至今天中、蒙交界处一带的草原。 说到这里,我们需要对跨越阴山长城的几个重要通道,做一个解读了。我们一直说,路是人走出来的。一定要走的话,一条山脉当中能够提供的选择会有很多,尤其象阴山这种不算太高,中间还有诸多断裂的山脉。不过我们也常说,道路是需要维护的。这种维护并不是说一定需要有固定的“养路工”去保养。一直有人使用,就是一种维护。因为这样的话,那些肆意生长的草木,就不会有机会封闭道路了。 从板块角度来看,朔方、五原、云中三板块,都应该有自己通过阴山山脉北部的主通道。最先进入我们视线的,是云中郡的北出通道。基本上每一个板块,尤其是适合农耕的平原地区,都会有一条核心河流。云中所处的前套平原也不例外,它的核心河流在汉代时被称之为“荒干水”,今天也被称之为大黑河。 整个从阴山之上,通过前套平原南流入黄河的河流,都可以被归入大黑河水系。只是在下游平原地区,由于缺乏足够的纵深,以及人类开发的原因,河道的走向已经十分乱了,并没有在万流归一之后注入黄河。不过不要紧,我们现在所关心的是那些在山地中的上游河谷,是怎么帮助大家跨越大青山地。 大多数的河流,都会在山脉两侧分流而下,并在其间自然凸显分水岭。不过由于地质运动的原因,也会有一些河流通过天然谷地,贯通南北。而这些跨越分水岭的河谷,看起来也更有机会成为沟通南北的天然通道。就这一点来说,大青山一线最起码提供了五个选择。我们从地图上可以看到,从西至东前套平原最起码有五条河流,是穿越大青山而过。这些河谷在历史上,也的确有被人穿行的历史。 然而在实际操作过程中,谷地能否贯通南北并非是选择主通道的唯一标准。事实上,由于水流和地质条件不稳定的原因(比如洪水、泥石流),一些穿山而过的河谷,通行难度反而会更大。反倒是一些集水较少的谷地,容易受到青睐。前套平原北出大青山的主通道,就是样一种情况。 今天连接大青山南北的这道通道之侧,被修筑了连接呼和浩牧和山北武川县的104省道。从地形来看,这也是大青山相对最薄的位置了(南麓明显有向内缩的喇叭口,山势较缓)。由于山道中有部分地区的泥土,色白如石灰,因此也被称之为“白道”。 在军事家的眼中,每一个道口都会是建设军事要塞的好地方。在秦汉之际,扼守白道南口的要塞,就是狭义的“云中塞”了(广义的话,这段大青山长城防线,都可以称之为云中塞)。也就是说,如果汉军自云中方向出击的话,云中塞与白道将是最好的选择。只是卫青在漠南之战中的主力,却并不是自云中塞出击漠南的。至于汉军当时还有什么选择,又是怎么选择的,我们明天再接着解读。 注:云中塞的位置,在《汉.河南之战示意图》中忘记标明了。下次在漠南之战的图上会标出的。以后汉匈战争总图上也会补上。需要注意的是,这里所说的通道,都不是唯一的,只是使用较多,有官方维护的通道罢了。对于防御阴山防线的汉军来说,他们永远不可能只把注意力,集中在一点上的(否则也不需要长城了),每一条从阴山切出的河谷,理论上都需要构筑有军事设施,以防备机动性极强的匈奴人南侵。 当然,对于防御一方来说,如果要北出长城的话,大抵还是有迹可循的。或者说,他们用不着走那些平时少有人维护的小路。在解读完可以用“云中塞”命名的,云中郡主通道“白道”后,我们也有必要关注一下定襄郡的汉军,如果要出兵匈奴的话,最有可能走哪条通道了。 北出定襄郡的通道,仍然跟大黑河上游河谷有关。其实大黑河的正源也正是在定襄郡内,地理位置则在前套平原的西北角(今属卓资县境)。以河谷来对应路径的话,我们可以在这个山地夹角找到两条都以大黑河命名的源流。一条向东北方向,进入阴北丘陵的今“察哈尔右翼中旗”境内;另一条向东的源头,则进入阴南丘陵的,今“卓资县”境内(两条河道,在图上都有标示出来)。 今天这两条通道,大体上已经被内蒙境内的105省道,以及110国道所用。而汉帝国除了为之修筑长城,以为庇护以外,还分别在两源相交处,以及南道处,为定襄郡定制了武皋、武要两县。至于公元前125年,匈奴攻击定襄、上郡,到底是走的哪条河谷,就不好确定了。如果匈奴人当里的活动范围已经被限定在了阴山北麓,那么他们从北大黑河谷袭入的可能性较大;而如果匈奴人仍然可以在阴南丘陵活动的话,那么也可以选择南道侵入。 公元124年,卫青出阴山反攻匈奴右贤王部得手后的次年,为了彻底扫荡活动于阴北丘陵的匈奴人,汉军也曾经以十万兵力,循上述路径北出定襄。这一次战役,其实也可以归入漠南之战的范畴,就象匈奴人在前一年,对河套地区的反攻,也同样应该被视为河南之战的延续一样。 卫青二出阴山(出定襄)总的来说并没有取胜,并且还在微观历史层面,触发了一件影响汉匈奴战争走向的事件。至于到底是怎么回事,我们后面自会分析到。现在的话,我们还是把注意力,放在大获成功的首出阴山之役上。虽然我们已经花了不少时间,解读云中、定襄一线的北出通道,但汉军在漠南之战中,并没有自云中、定襄两郡出兵。想要知晓卫青的选择,我们还要把视线西移。 下一个进入我们视线的,是位于河套之中的,乌拉山左近的“五原郡”。如果我们把乌拉山看作是大青山的西部支脉,把乌拉山以北的山地,视为狼山东部延伸的话,就会发现五原郡所辖的这片区域,正处于两山相错之处。这种山北——山中——山南上下排列的地理格局,加上阴山——黄河得天独厚的山水环境,无疑对游牧民族有着极大的吸引力。他们所畜养的牲畜,并不需要太大范围的移动,就能够在不同季节都享受到优质的牧场。 现在的问题是,游牧民族到底是通过什么样的通道,阴山山脉北麓与包头地区转进的呢?以道路的选定原则来看,如果有有一条南北纵穿狼山、乌拉山山地的河谷存在,那将是最完美的选择了。当然,大多数情况下,人类在穿越一条山脉里,不得不在分水岭两侧选择两河源头接近的河谷切换。在青藏高原——帕米尔高原那种极限之地,连接两条河谷之间的山口,往往会是整个行程中最为凶险的地方。 好在阴山山脉的海拔,还不至于对人身千万伤害,这些穿山谷地的最高处,海拔也不过1600米左右。更加幸运的是,有一条发源于狼山东部山地南麓,穿越乌拉山汇入河套地区的河流存在。这条河流的下流,在穿越了今天的包头市之后,最终汇入的黄河。它的名字叫做“昆都仑河”。 昆都仑河在汉朝的时候,被称之为“石门水”,在乌拉山南麓所兴建的,护卫这条河谷通道南口的防御工程,则叫做“石门障”。事实上,石门障及阴山(乌拉山)长城,并非是五原郡所拥有的唯一防线。在石门水的源头之处,也就是狼山东部山地的山脊上,自狼山一线向东修筑的长城,也一路延伸过来了。就像两山在此交错一样,两条长城也在此交错,以防止匈奴人中间开花,切入到狼山与乌拉山之间。 由于昆都仑河谷的重要地缘作用,有很多人文历史研究者,会很自然的将它视为乌拉山与大青山的分割线。不过当我们有机会从空中俯视这片山地里,就会发现乌拉山与大青山并不是正面对接,而是在包头东北方向交错相接的。一定要以一条河流,作为乌拉山或者说狭义“阴山”的东部顶点,昆都仑河向东约40公里的一河季节性河流“五当沟”(流经今包头市石拐区),会更为准确。当然,一段山体叫什么名字,本身并不会影响它所影响的地缘结构。在此指出,只是希望这里所做的地缘认定,不要与大家通过其它渠道所了解的信息相冲突罢了。 石门障和石门水,在汉匈博弈的过程中,曾经多次见诸于史料。由于这条道路的南部终点,是汉朝建制在五原郡最东部,大青山与黄河之间的“稒阳”县,因此此道也被称之为“稒阳道”。在后来汉帝国经营河套地区的过程中,自石门障起,沿稒阳道一路向北,直至狼山东部山地北麓,陆续修筑了一系列与匈奴城堡,如光禄城、支就城、受降城(宿虏城)等等。 顺便说一下,大家都所熟知的四大美女中的“王昭君”,就是由稒阳道出塞的。 王昭君的出现,固然可以加深大家对稒阳道的印象,也进一步验证了此道的重要性。然而在卫青决心发起漠南之战时,却没有选择从此出塞。至于他的选择到底是什么,我们下一节再继续解读。汉.漠南之战示意图 高清下载地址:http://pan.baidu.com/s/1f6hkh